繁花散盡

双性转OO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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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6

夜深人静时她缩在周泽楷肩旁，一转头边上就是她的侧脸。黄少天在阒暗中细数一会儿各人的酣眠声，突然轻轻地开口，音量几近气音：“楷楷，我想对你负责了。”

某个瞬间她恍惚地想着，过去所做的选择全是随心所欲，凭她自己喜欢，读哪所大学，念什么专业……并且从不为将来考虑。如果为了周泽楷，对象是周泽楷的话，让她维持生计而本分地工作——不论做什么——好像也心甘情愿。

周泽楷迷迷糊糊地：“唔……”

黄少天连忙吓一跳，抬起身子看她睡熟得迷瞪瞪。“嗯什么嗯。”黄少天趁她在梦中欺负人，刮她的鼻子小声道，“你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
一早天没亮黄少天坐起来，身后周泽楷借生物钟的作用也稍微醒了。手掌探过去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：“感觉好点没？”

周泽楷安静点点头，她接着说：“我先回去啦，中午一起吃饭！”

她躺着只见黄少天胡乱抓过自己的衣物，临走不忘送给自己一枚香甜又做作的飞吻。竖起耳朵，关注她下床的一举一动直到出了门，才安稳地再度闭上眼。

自从有过一次同床入睡的机会，黄少天提起来总是心痒难耐，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，但都是说说而已。

天气越来越寒冷，学期临近末尾，两人各自忙着课业，周泽楷还有学生工作等着总结收尾。所幸辅修比正式课程结得早，每人只要最后交一份期末考核。等到二人再聚首，稍以闲适的心态逛内湖，黄少天已经停课复习一周了。

周泽楷的课程一直上到考试前，她这会儿下课过来，肩上还挂着包。湖岸边的只剩柳的枝条，黄少天挽着她的手，钻到她的掌心底下去取暖，周泽楷握住她的往羽绒大衣的口袋里放，指腹无意识地揉捏着对方的虎口。

黄少天细手细脚的，别看平日很爱动，天气凉下来手脚温度也跟着降，只到睡熟了才慢慢升温。反观周泽楷就四季恒温似的，她这会儿拼命跺着脚，不无嫉妒地道：“可以一直抱着你就好了，冬天睡觉一定很舒服。”

周泽楷认真想了想，提议道：“你过来……”补上个理由，“期末。”

黄少天倒没有马上付之一笑，她也在仔细考虑后，开始商量起来：“你过来好不好？她们都没课不会回来了。”

室友出游的出游，约会的约会。黄少天晚上一个人睡觉，关灯怕黑，不关灯怕万一被发现会被笑。

两人如愿等到天黑，无人打扰。相拥入睡，太空棉的被子又大又软，仿佛一团棉花糖里，两个人的躯体卧在其中被包裹得满满当当。

一夜安眠，醒时简直不知今夕何夕，只透过阳台望见外头天光大盛。她们面对面侧躺着，身体还缠着身体，手交着手，黄少天的双膝勾起夹在周泽楷温暖的腿间。她不舍得先放开相互拥抱的手臂，但被窝里两人睡了一夜的体温烘得燥热，黄少天耐不住隐微的干痒想抽出小腿，但周泽楷搂着她到回笼觉方睡醒，极其不愿动弹，索性较劲似地一动不动。

黄少天小声同她抱怨干性肤质的害处，昨晚洗完澡一次倒空了半瓶牛奶乳液。

周泽楷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后颈的皮肤，“是吗？”她凑近了嗅一嗅，那层稀薄的奶香。

黄少天被她一记突袭吓得害臊，片刻即放松下来，坦然拨开她作乱的手指。

“小美人儿手如柔荑，待我看看你身上是不是肤如凝脂？”她狡黠一笑，嘴上调皮，手脚也跟着开始不安分地往人后背探。

周泽楷扭躲着按住她，巩固战果，同时加强进攻，轻笑间手掌错过对方的胸下一溜滑到软腰。

黄少天怕痒，禁不住咯咯地笑，床板也伴着两人打闹的节奏细细打颤，猫一样吱呀叫唤着。

一个声音兀然插入：“够了你们。”

黄少天一惊，翻身坐起来“哗”地拉开床帘。

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？”

室友坐在下方书桌前，双手搁在桌面，抬头同她对视。眼底一片乌青，难掩憔悴，脸颊边一道衣褶压出的印痕。

瞥见身后的周泽楷默默坐起，正在收拾自己，她清了清嗓打断黄少天刚开口的道歉，有些冲动：“你们走得未免太近了吧？这都直接在寝室睡了，还真方便啊？听我男朋友说，你们在小树林里……”

那晚月光围绕的小树林，周泽楷趁黄少天不备，偷吻了她额头，还见到她慌张失神，忽然说不出话的样子。

这下回想起来不免大窘，周泽楷脸烧起来，下意识握住黄少天的手指。

黄少天却不为所动，扫一眼她脚边的旅行包，冷冷道：“听男友说？哦，那你在哪里？”

室友闻言噤声，面色一阵红一阵白，万万不想她一语便踩中了痛脚。

当天周泽楷方得以从容地脱身。

由此黄少天问出那句心中酝酿已久的邀请：“楷楷，我们出去一起住好不好？”

虽然契机不如她原本设想的那般美好；但经过这一出，她意识到有些事的确不想再拖延了，也不愿每次温存过后就要分开。她又想起望着生病中的周泽楷油然而生的那片责任心。

周泽楷马上答应她了。

TBC